Shiyue的部落格

第十八章　規勸

　　朦朧中，狄韻緩緩的睜開了眼皮，同時她也沒有忘記剛剛下定的決心。

　　狄韻做好了覺悟──我不會給你們利用。

　　狄韻在完全張開眼皮後，先是微微動了一下自己的手，確定自己又重新拿回身體的主導權後，目光避開眼前的女子，搜索著桌上任何可用來幫助她的器物。

　　「小韻，醒了？」葉瑋珊關心道。

　　這句關心的話語狄韻並不放在心上，這幾日下來，如白澤所說，他並沒有在奪去狄韻身體的同時也扼殺掉她的神識，僅僅只是獲得她身體的主控權，狄韻在腦海內，看得見、聽得著外界的一切。

　　想當然爾，她對於葉瑋珊的所作所為瞭然於心。

　　包刮白澤這幾日跟某些人或者妖的對話，和他毫無顧忌講出自己陰謀和計畫的事實，狄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今日之前，白澤也曾試著「開導」狄韻，無非是讓她心甘情願的配合他的行動，雖然白澤根本用不著如此，狄韻就算說不，他也仍是利用她，這舉動在狄韻看來實在多餘。

　　終於，狄韻找到她所想要的東西，不過不是在桌上，而是隱於她袖子中的短匕，身體的感覺告訴她武器的存在，白澤並沒有將這東西丟棄。

　　這下狄韻有了成功的把握，然後在心裡面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下來，狄韻從白澤的話和她自己的觀察得出幾個結論，ㄧ是她繼承了她狄氏一族本該亡佚的預言血脈；二是眼前的女人背叛了所有信任、敬重她的人。

　　從狄韻上塔決定參加葉瑋珊所準備的帝女繼承選拔時，她便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很不一樣，她想跟她一樣當個稱職的領導者，她跟她母親不一樣，有著她渴望的那部份，直到她被選上三位候選人之ㄧ時，狄韻覺得她更加接近葉瑋珊了。

　　她曾經渴望擁有她所有的才華和散發出的氣質，不過現在她不想要了，她只想搞破壞，當她還是小孩時也不曾做過的事，搞破壞。

　　一但讓白澤和葉瑋珊合作，事情就真的無可挽回，狄韻最後的結論。

　　狄韻突然對葉瑋珊一笑，葉瑋珊見狄韻笑出聲，也同樣回了一個微笑給她，葉瑋珊想著，既然狄韻可以得知外界的事，想必了解她站在這的原因。

　　只是下一剎那，狄韻的行為出乎他的意料，狄韻右手迅速向上高抬，她專用的短匕因作用力而滑入手掌中，葉瑋珊一驚，心想難道狄韻想殺自己？

　　葉瑋珊反應也是極快，拔向腰間匕首，準備格擋之際，卻見狄韻匕首反握往她自己的心窩插去！

　　成功了，白澤、白澤，妳要司令來開導我？我連機會都不給的！死王八蛋，你就在我心中窺探未來的同時，由我終結掉你的未來！

　　就當狄韻閉眼，做好和白澤同歸於盡的準備，結束這一切時，握住匕首的右手突然一痛，匕首尖端就這麼停在她那發育未完全的胸口上，儘管狄韻想使力，匕首仍是一動也不動。

　　卻是葉瑋珊的速度更快，在她發覺狄韻其實是想了結她自己生命時，葉瑋珊對自己空著的左手肘關節施展了爆閃，狄韻刺向心窩時，左手也同時扣住了她的手腕。

　　當狄韻想用更多的力氣刺時，葉瑋珊也不多說什麼，用自己的匕首挑飛狄韻手上匕首後，這才鬆開她緊握住狄韻的手，然後默默承受狄韻惡狠狠的瞪她。

　　葉瑋珊刻意不去注意狄韻現在對她的神情，她右手撫了撫左肘的關節，臉上閃過吃痛的表情，不過很快又恢復平常，狄韻這時正在心裡嘀咕自己的大意，並沒有注意到這。

　　長於政事，即使仙化了百年的身軀仍然禁不起局部爆閃帶來的傷害嗎？不，應該是我用力過猛……葉瑋珊在心裡想著，剛才的爆閃似乎讓她的肘關節脫臼了。

　　葉瑋珊很快就忘記身體的疼痛，轉頭看了狄韻一眼後，又隨手拖來旁邊的木椅坐下，揉了揉眼皮後，抬頭說：

　　「小韻，乖，該是談正事的時候了。」

　　狄韻本來想嘗試咬舌，聽得這話，想了想，轉了個心念，翹起二郎腿，身子往後一躺，隨即又因為自己終於實現坐在司令椅上的小小夢想時，笑了一聲，然後抿了抿嘴說：

　　「司令請說。」

　　就要看看妳有什麼說詞能說動我。

　　葉瑋珊長噓了一口氣，做好準備。

　　「妳認為我夠狠嗎？小韻。」

　　這問題著實讓狄韻驚愕了一下，本來已經在心裡模擬數種葉瑋珊可能對她用的說詞，之後再一一反駁她論點，讓葉瑋珊自取其辱的想法，這話一出後，這想法自然絲毫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不過狄韻也沒有被這問題問倒，沒有猶豫的就說：「狠，夠狠！歲安城百萬人民的性命司令妳都可以隨意捨棄，不狠嗎？」

　　狄韻後面這句是出於她自身對歲安人民真摯的想法，但除此之外她也想藉人民這複數詞彙給葉瑋珊來個千夫所指的罪惡感，她可一點也不打算放棄之前藉這番對話來羞辱葉瑋珊的想法。

　　葉瑋珊似乎滿意這個答案，輕哼一聲說：「是嗎？我也覺得自己……夠狠。」

　　司令……這女人有什麼毛病？難道她對自己所做的事還帶點……成就感？

　　「妳笑什麼？」狄韻質問道，帶著些許怒意，如果等等葉瑋珊說出的答案真是如她所想，她一定會有除了她的念頭，儘管她沒有跟葉瑋珊直接交手過的經驗。

　　「小韻，妳認為妳沒殺過人嗎？」狄韻等到的卻是一句反問。

　　狄韻雖然感到莫名奇妙，但想到葉瑋珊此話間錮中涵義，便不由得道：「有，當然有，這幾年我掌管司法一門時，就不知道送了多少貪贓枉法之人去另一個世界！」

　　「不錯，我選妳職掌司法果然是對的。」葉瑋珊頓了頓續說：「但只是殺人不見血，實際上還是殺了人，不是嗎？論罪孽深重，妳與我有何差別？是我這樣明目張膽的屠戮才是罪孽，還是用法來掩蓋殺人事實的我們是罪孽？」

　　狄韻聽完不禁一扼，這種說法算是史料未及也可說是意料之內。怎說？當初三名帝女候選人在接任各自職務時，葉瑋珊便拿了以前世界留下來的書給她們翻閱，目的便是讓從此得知她們各自擅長的領域。

　　其中一本只是一篇短篇小說──竹藪中，故事描述的是對一件殺人案中三個主要角色各自陳述案發過程，說法皆不同，令人難以理解真相所在。

　　而這話自是狄韻當初翻閱完畢後，不假思索後對葉瑋珊所說的，現在她只是一字不漏的還給她。

　　實際上這只是故事中殺人犯的話稍加改編而已，葉瑋珊當時聽到這回答兀自沉思一會，接下來不用說，狄韻自然成了管理司法一部的長官。

　　狄韻其實到現在仍不明白她能執掌司法的原因，當初她那席話純粹只是想「測試」一下葉瑋珊，因為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當時眼前的她是否真有她心想中仰慕的特質存在，不過卻在什麼都沒得知的情況下，坐上掌管司法的位子。

　　葉瑋珊觀察狄韻從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轉為沉思後，這才接著把話說了出來，不過這話後來在狄韻回到識海裡後，才領悟其意。

　　「小韻，現在不管妳信不信，我們這邊的勝利已經是確定的了，嗯……我知道這麼說像是威脅，不，表明說我就是在威脅，只要妳乖乖的靜觀一切結束，我便保妳母親她們一命如何？」葉瑋珊緩緩吐出這些威脅的話語。

　　狄韻咬了咬唇，狄韻雖然知道這可能只是葉瑋珊用來勸降自己的，可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意思，好像如果不按她所說，母親那方的性命必是保不住般。

　　「從前，我也曾經對一個跟妳差不多年紀女孩做過類似的事，我也是像現在這樣用她摯愛且珍重的親友威脅她，女孩……」葉瑋珊突然講起了一段故事，不管狄韻的訝異神情，自顧自地說著。

　　「女孩當然不肯乖乖的，我依稀記得她生命最後的幾年，嘗試透過各種管道，想舉發我的惡行或者找來幫手殺掉我，但她發現她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勞無功時，她最終仍是選擇了妥協。」葉瑋珊講話卻是嘲謔般的笑了起來，令狄韻冒出了些許冷汗。

　　突然，葉瑋珊伸手扼住了狄韻的脖子，狄韻不只感到呼吸困難，又是一陣酥麻感襲來，雙手想要拔開葉瑋珊的手，卻是使不上一點兒力氣。

　　葉瑋珊睜眼把臉移向狄韻，用著沉沉的聲音說：「女孩在那之後就像現在，對，跟妳被我扼住脖子般的痛苦一樣，她偽裝自己，強迫做我給她做的骯髒事情，直到前幾天，她在望著歲安城中被屠殺的生靈後，自己選擇了死亡一途，在不久的……」

　　語畢，葉瑋珊鬆開手，轉身背對狄韻，不在說任何一語，肩膀卻微微用最小的震盪幅度抖著。

　　頸上的束縛一解，狄韻便貪婪的汲取氧氣，這才慢慢的回了神，然後伴隨自己的喘息聲，緩緩的看著葉瑋珊的背影。

　　狄韻回想著葉瑋珊最後對她說的話，在自己差點窒息，眼神渙散中，她似乎看到葉瑋珊眼框裡緩緩汩動著某物，然後再她轉身間，不是錯覺，她的確看到那東西從她臉上掉了下來，很小，不容易察覺，但她看到了。

　　在細想剛才葉瑋珊對她說的那故事，看起來是想用她曾經做過的事來證明她夠狠──她言出必行。

　　可是似乎又不太對，這已經不像是在用一個女孩悲慘的過往來勸說她，若是殺雞儆猴，她又何必說得如此……動人，似乎想讓人可憐那女孩？

　　難道女孩、她自己、跟自己年紀相仿是借代某些詞彙？又說不久後的將來女孩選擇死亡，難道……

　　在狄韻心裡呼出最後一聲難道後，想張口詢問葉瑋珊來證明自己想法之際，她發覺，身體漸漸的不受掌握，然後一聲男聲從自己的心頭傳出。

　　「女孩，我的後人，若妳想通了，便靜觀一切吧！我只是想改變，並不是想當個殺人魔王。」

　　「白澤你這混帳……」狄韻只來得及從口中吐出這話，便又回腦海中了。

　　而葉瑋珊聽到狄韻罵出這句，自然知道白澤回來了，於是轉身行了一禮。

　　白澤跟狄韻喚回身體時一樣，握了握手後，這才道：「女帝，是否成功勸服她？」指了指自己的身體。

　　「上仙白澤，恕我無能，恐怕還未能打動她的心。」葉瑋珊帶著自責的口吻說。

　　「罷了，這事不急，女帝，祝融有傳來李翰現在的狀況如何嗎？」白澤站起身，繞過葉瑋珊推開門時道。

　　「沒有，但看情況可能快要被闇靈附身的階段了，前些日子屠殺城內百姓和山口鎮妖仙群時，似乎收了過多的量，現在神智或許……」葉瑋珊詳述李翰的情況。

　　自從上次屍靈盡出剿滅掉歲安城和山口鎮一帶的生靈後，李翰又得到了更多的闇靈之力，要說闇靈之力達到一定的量，遠在玄界中的闇靈便可附體於上，那才是為禍世界，妖族要群起圍殺之的主因。

　　「是嗎？那等等老夫便去耗掉他些量，又或者……直接跟闇靈打交道。」白澤說道這，露出陰鬱的微笑，此得狄韻那張俏臉多了點危險、陰沉的氣味。

　　說完，不等葉瑋珊報告其他事，白澤便走出了司令室，繞著佔地頗大的擎天塔上走著，走到葉瑋珊種植牽牛花的花圃後，駐足欣賞著那些紫花。

　　這裡透光十分的充足，使得白日時，這裡除了柱影外，沒有任何一處有陰影存在，連這時處在擎天榙旁的蛟龍浮店都沒能遮蓋住。

　　奇怪的事，當白澤來到此處時，在他背後的地面上卻有一道該說是影子但又讓人覺得那裡是否存在著影子帶著點疑問，那裡看起來就像個黑洞旁被扭曲的空間般，難辨虛實。

　　「吉光，女帝跟那位女孩說了些什麼呢？」白澤開口說，但他旁邊根本沒人，若有人看到此景，肯定會說聲白痴。

　　「那女孩暫時聽不見，放心說吧。」

　　地上那影似乎知曉白澤的話語，才一下子，便移到白澤身後，似乎仍是不放心，影子壟罩的部份來到耳邊。

　　「喔？女帝這人真是有趣……吉光，我還有一事相委，我等等也會讓蛟龍王公與您一道前往。」

　　「……放心，事成，一定改變你們一族的命運，這段時間，我還得去對那些妖族演講，跟萬年前不同，全變成一群利益薰心的種族，不說些話來刺激刺激他們可不行。」白澤昂然說道，好像此事定由他來做不可。

　　白澤認為步向終局的時刻即將來到，一切將由他來掌控。

　　只因他今早一窺天意的結果，令人滿意。

　　現在，他只要當個推動歷史洪輪的推手，讓它往前推進便罷。

第十八章　規勸　完

-------END of Nightmare ISLAND 更生----------

未完待續……

話說我一直以為上禮拜要發的文我已經發了......

做著自傳，想著學測完要面試的對話......

頂上無毛，光能量無耗損反射的光頭教授道:「給我一個理由錄取你，不錄取門外那個建中的。」

「......」

容光煥發，脂粉好像免錢灑滿臉部的女教授道:「給我一個理由錄取你，不錄取門外那個北一女的。」

「......」

「給我一個理由錄取你，不錄取門外那個......」

「草尼馬。」